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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Helper and loser

「彩绘污浊的旋转木马荒废了，

琉璃灯笼罩的朦胧烛火消逝了。

请亲吻院中腐朽的花儿，

饮下一碗罪孽的佳酿吧——

以少女之名。」

 

她是姐妹中最接近爱丽丝的一位。

越是简单就越是不屑一顾，她丝毫不稀罕其他人偶的灵魂碎片，不稀罕成为最完美的少女。人人认可的强大实力无处发泄，自己胸口的那颗灵魂碎片都觉得是不是太大了些。

嘉德罗斯开始频繁地拿去大罗神通棍，频繁地前往N之领域，频繁地向其他人偶发动进攻，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并非是为了战斗、为了爱丽丝游戏、为了七大人偶的宿命。

这样的她一开始认为，最完美的对手，大概是一直执着于灵魂碎片却迟迟不下手的格瑞。知道她遇见了格瑞身边的那个胆小的金发末妹。

她很强，却不喜欢战斗，喜欢笑，喜欢黏着别人一起玩，但是心却是空的。

空白的空，空洞的空。

——「你们都可以成为爱丽丝。」

“父亲大人，我……”

“走了那么久什么都没见到……走错方向了？”路痴·金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扯着嘉德罗斯的衣服死缩在人家身后，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嘉德罗斯咂着嘴冷哼了一声，“真是渣渣，一开始你就别跟过来啊。”

金委屈地扁了扁嘴，视线畏畏缩缩地黏在地面上，却突然被熟悉的光点照亮了。

是人工精灵和灵魂碎片。那个一见面就粘着金的鸡蛋卷的墨绿色的人工精灵，卡米尔的无定之躯。那个一见面就被人踩在脚下的很像男孩子的人偶的灵魂碎片。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灵魂碎片飘向了嘉德罗斯，那人很讽刺地勾起了唇，“切，居然记得要把灵魂碎片给我吗。”

无定之躯贴近了金，飞舞着轻声细语，看着金惨白的脸色和像是反胃一般地捂紧了嘴。

“……她在哪里？”

 

“卡米尔的发条……用完了。只要能回去，她就没事了。”卡米尔躺在一旁被无定之躯护着，金回头看着嘉德罗斯，睁大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是这些箭头让我有些在意，可以……帮我揭开看看吗？”

嘉德罗斯不知道金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明显因恐惧而颤抖着的指尖轻触着由箭头组成的地面，将大罗神通棍放了下来。

稍微走远了点，两人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开始尝试着把箭头给揭开。

“什么啊这是……安迷修？”呈现安详睡颜的人类的脸暴露于两人视线中，金连忙把安迷修拉起来，却在即将醒来之际凭空消失。

“回现实世界了吧，那个家伙。”

“是吗，大姐姐没事就好了！”即使带着一如既往的活泼声线，金脸上莫名其妙的忧愁和悔恨还是让嘉德罗斯不爽起来。

“你，到底知道什么。”

“诶？啊、啊……现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吧？”金嗫嚅着站起来，拉着嘉德罗斯就开始跑，“也应该告诉你了，但是现在，要去找依莱恩。”

“……哈？”

 

“咦？为什么只有你呢，第五位的姐姐大人？”黑金疑惑地歪着脑袋，扫视了一下嘉德罗斯的周围，没有发现本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蓝眼睛的孩子。

“嘁！那个渣渣……”嘉德罗斯把大罗神通棍横在胸前，进入随时准备应战的状态，“你在看哪里啊，该死的第七人偶。”

——“所以袭击的是第七人偶金，而你只是个仿造品，是吧？”

——“嗯、嗯……骗了你们这么久，对不起。”

“开什么玩笑啊，你才是金什么的……”她轻松地将近了身的箭头一棍打碎，暴躁地甩了甩手后进一步逼近了黑金，“虚无的家伙……连渣渣都不是的幻影而已！”

“你算哪门子的金啊，我认同的金就只有那个白痴一个！”

“啊啊……为什么，都要说那么过分的话呢？”在天使射手和恶魔之手的连续攻击下，暂且处于安全的黑金慢慢地捂住了脸，“明明，我都没有向你们最珍视的灵魂碎片动手……”

“呵……你要是目标是灵魂碎片，那我可能还佩服你一些。”第五人偶扯了扯有些碍事的围巾，望向妹妹的视线仿佛看着蝼蚁……不，仿佛看着空气。

“明明一具身体就够了，也不渴求灵魂碎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接二连三地下死手？”

被质问的人偶身形一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喜欢着你们呢。”

“哈啊？你突然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如果、如果把你们的身体夺过来的话，格瑞的清冽、依莱恩的纯粹、艾比的烂漫、埃米的澄澈、嘉德罗斯的骄傲还有卡米尔的沉静……”黑金以一种无能为力的姿态趴伏下来，像渴求晨曦一般地仰高了头，那眼里的情绪让嘉德罗斯触目惊心。

“那个孩子喜欢的一切一切都是属于我的，那么那个孩子就会全心全意地喜欢我……我、我是这样希冀着的！”

这家伙肯定有病吧，嘉德罗斯忍不住这么思忖道。

“所以，挡在我面前的，不得不清除掉啊……？”她歪着头，看着已经被这种发言所带来的恐惧刻入骨髓而颤栗着的嘉德罗斯，再次举起了手。

 

“呼、到底在哪里啊，依莱恩……！”在漫无边际的N之领域里寻找一只没有意识的人偶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助手只有一只看着和主人一样有点蠢的人工精灵。

“希望嘉德罗斯不要有事啊，早知道当初就把裂斩带着了……”金暗自咕哝着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在看见若隐若现的光点又被矢量箭头撞了两下后及时刹住了脚步。

那只黑乎乎的人工精灵飞到了金的面前，显得极其兴奋地跳跃着，但是它的主人已经在角落里陷入了沉睡。

“是小黑洞吗？太好了！过会儿我会把依莱恩带回去的！”金兴冲冲地把依莱恩的身体给搬了出来，却被小黑洞给阻止了。

“什么？你陪我先去解决问题？是啊，还要先去……”

 

“即使是您也不过如此呢，姐姐大人。”

像扔垃圾一样被箭头砸到一边的嘉德罗斯痛苦地咳嗽着爬起来，眼里的光也跟着黯淡下来。不仅是力量不足，发条也快用尽了。

而眼前这位第七人偶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成千上万的箭头之下是成千上万的人类，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会持续向黑金传输力量。

“真难看啊，嘉德罗斯。连帮金拖拖时间都做不到。”

“什……格瑞？”

手持镰刀的第一人偶无视了那些不可置信的目光，越过筋疲力尽接近昏迷的嘉德罗斯，冷若冰霜的眼锁住了曾使自己输掉爱丽丝游戏的末妹，“来算算账吧，第七人偶。”

“当然，我和嘉德罗斯一样，绝不会承认你是金。”

“我失策了呀，想不到您在那种状况下还能再次醒过来……”黑金双手遮住嘴巴，两人的视线纠缠厮杀着，“请放心吧，这次，绝对会让您完完全全地沉睡过去的。”

“以七大人偶的第七人偶金的名义。”

盯着自己却还在觊觎那个孩子的家伙，绝对留不得。

让被你们嘲笑被你们看不起的我来告诉你们，何为绝对的实力碾压吧。黑金抚摸着被阴阳蝶覆盖的空洞右眼，嘴角凝结着瘆人的笑意。

父亲大人想象的完美产物，由执念构成的只能出现在N之领域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强。

Part 7. Black and Gold

「彼方流转的是石榴的甜美，

指尖弥留的是迷于世的言灵。

吾等在苍星之下献上鸢尾一朵——

以少女之名。」

 

她们……大概算得上是双子吧。

在意识到金的存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黑金都是用着憧憬的眼神，看着那只被金发青年抱在怀里的人偶。

那段意外单纯的时光，因为长久的寂寞与冷落，已经变异了。曾经闪闪发光的眸子，积着如淤泥般令人心寒的贪恋。

没有身体，却拥有外貌意识与灵魂碎片，何其可笑。

——「你们都可以成为爱丽丝。」

“父亲大人，我……”

 

“好失望。”

第七人偶睥睨着伏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两位姐姐，再次抬起了手让箭头们升了上来，旋转着准备做下一轮的进攻。

“这么拼命地斗争了那么久的姐姐们，竟然那么不堪一击……”黑金兴趣缺缺地歪着头，“简直像，浪费时间一样，无聊至极。”

地面突然出现的黑洞卷走了格瑞和嘉德罗斯，黑金有些出乎意料地睁大了眼，这是……依莱恩的吞噬力？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像镜面一样端正地面对面立着却极其相似又截然相反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金。”

“‘人偶的本质是复制’这一点，你可是比任何人都要优秀的人偶呢。连自己是仿品，都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金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状况外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什么，虽然你给你的姐姐们留下了不可抹去的伤痛，但是我想尽我所能地实现你的愿望……以不伤害别人的方式。”

因为我是仿造你的人偶，因你而生的人偶。

“实现我的愿望……？那、我想要你呢？”

“诶……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很孤单？还是说只是想要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金走近了两步，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不嫌弃的话，我这具并非七大人偶的身体给你吧。”

“毕竟，你才是金嘛！”

黑金的表情变得难以言喻，她向前几步敛下眉眼，伸手抓住了金的手腕，蜻蜓点水地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

「啊啊……果然、只有这个「金」，愿意承认我是金。」

「承认我才是七大人偶的第七位，金。」

“……我不要你的奉献，我要你好好活着。”

“我会成为你的一部分，成为对你来说比谁都重要的存在，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无论是人偶，还是人类，即使死亡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黑金的身形在金的眼前完全消散之前，她意外地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怎、怎么样，能修好吗？”

在金紧张兮兮的注视下，秋摸着金的小脑袋点了点头。虽说他实在不想修好自己的情敌就是了。

嘉德罗斯、卡米尔和格瑞早就已经躺进自己的箱子里自行修复了，而艾比埃米这对双子和依莱恩还需要花点精力。再加上发条用尽的关系，大概还得等到下一次轮回才有机会见面了。

你说还漏了两个人类？嗯……一个因为消耗过度还在外面撸串，一个因为自己的人偶暂时醒不过来暗自神伤，只好抱着金寻求安慰。

顺便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

金还是一脸的状况外，只是隐约意识到自己被人抱着时，抱自己的人会很开心，而周围的人都是低气压，这让她非常不解。

也就是说，她完全感受不到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

眼看着气氛紧张程度飞速上涨，战争就此一触即发，金突然摘下了左眼的眼罩，露出猩红的瞳来。

她把玩着掌心冒出的小小黑色箭头，可爱地歪着头轻笑着，“不要乱动，后果自负哦。”

在场所有被黑金单方面完虐过的人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状态稳定下来，只得继续试图用视线杀死这位骑士道小姐。

“不要那么紧张嘛，等那几位姐姐大人醒了，再来一起开茶会吧？”金发的人偶眯起异色的眼，向着眼前的所有人绽出无害的笑容。

无论是杀伤力还是恐吓力都max了呢。

总之，今天人偶师秋的家里还是热闹得要命呢。

一个满是女孩子和人偶的可爱故事应当有个甜美的结局，不是吗？

什么，您问我爱丽丝游戏该如何是好？我想您应该没有忘记格瑞的身体里只有半颗灵魂碎片吧。

爱丽丝游戏的规则是“通过战斗夺取其他人偶的灵魂碎片，败者会变成无法动弹的普通人偶，而最终获得七颗灵魂碎片的胜者将成为至高无上的少女爱丽丝”。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七颗灵魂碎片。从一开始，爱丽丝游戏就不可能有最终的胜者。

再者，所有姐妹都动弹不得只剩自己一人的孤单，对于这几位大小姐而言，应当远远胜过见到父亲大人的欣喜。

好啦，别皱着脸那么不满意的样子了！那么多问题……交给「他们」来解决好了！

来抽张牌吧，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命运之轮」呢……一切都是命运的、无逆流。

End.

完结啦！小姐姐们的故事结束啦！

看了看好像是写了那么多all金以来第一篇王道幸福结局。

结尾是预告……放假前就开始构思的难得的欢脱向，塔罗牌paro。

希望没有撞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