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忏悔你的罪
*温柔神父安x忠犬恶魔金,OOC!OOC!OOC!
*BUG成山,不要问我安哥的年龄和金的成长速率,谢谢合作
*超欢脱的哦(笑)
“你会喜欢我吗?”
依旧得不到回复的少年朝着神父挑起恶劣的笑容,再一次的。
他从没期待过那人的回答,他只是想看那人有趣的表情罢了。
神父……怎么能喜欢恶魔呢?这可是、大罪啊。
在金记忆的开端,先是视觉,女人惊恐到狰狞的面孔与不断翕动的双唇。
然后是听觉,声嘶力竭的呼救与渐渐靠拢过来的咒骂与尖叫。
最后是触觉,遍布全身的刺痛与液体划过皮肤的黏腻感。
即使如那般年幼的他也忍不住要嗤笑,对未知物种的恐惧让人类对像他这样初生而弱小的生灵也惊慌到极点。
生命正在流失,这样下去会死。
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快跑,快跑,快跑。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赤裸的双脚被路旁的碎石刮破,小小的黑色羽翼残破得像濒死秃鹫的翅膀——一只连飞翔都不会的恶魔,首先踏上了逃命的路。
然而,在那小路的尽头,兀然屹立着那令所有邪恶之灵都胆颤的哥特建筑——一座立着巨大十字架的教堂。
绝望冻住了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早已酸软的腿支持不住跪了下去,金茫然地睁大着双眼等待着上帝给他这罪恶的存在降下至高的神罚。
在意识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一袭黑衣的神父露出讶异的神色,温和的绿眼睛映出他极其狼狈的模样。
这就是结束了吗……但是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要救我,我是恶魔哦?”
金色头发的小孩子蜷缩在椅子上,漆黑的布料刚好遮住了他那对并不丰腴的翅膀,身上横七竖八地缠着渗血的绷带。教堂内的神圣之力层层叠叠地围过来,虽然不致命也刺得他全身发疼,纯净得不像邪物的眼睛染着水光,鼻子一抽一抽的还在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啜泣。
哦,金可没有受委屈,他是受了追杀。
握着手帕在擦拭圣物的神职人员动作一顿,褐色的发丝随着回头的动作轻舞,虚掩着他的笑容。“神的恩泽,惠及众生,自然也包括恶魔。”
“当然,如果这个说法让你感到不适,你也可以当做是我爱心过剩的多管闲事。”
救命恩人的话语过于温柔,惹得小恶魔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却依旧逞强地骂着,“什么神的恩泽……我才不要!”
“好了好了别叫了,先来吃东西吧。”神父并没有计较恶魔对于神的失礼,朝着他递过来一只金色的酒杯,鲜红的血液轻晃着,“因为是我的血,可能会有点痛,忍着点。”
根本不是有点疼,对神极其虔诚的这个男人的血,喝下去简直和喝硫酸一样。但是,比起自己的疼,他为自己流下整杯血的时候,又有多痛呢?
“谢谢你……我、我叫金!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安迷修,希望你能适应在教堂的生活。”
金在教堂里住了下来,来教堂参拜的人都视他为神父收养的孤儿,多亏那张干净可爱的脸蛋没有人怀疑过他是恶魔。
但他确实是恶魔,即使有了安迷修的血给他适应,他在教堂里几乎举步维艰。但他也从不出教堂,只是黏在安迷修身边好奇地张望这群上帝的信徒。
安迷修知道,他只是怕外面的世界。
一只,异常害怕人类的小恶魔。挺有趣的,不是吗?
一开始金觉得安迷修只是个温柔得过分的人,后来发现他其实是个近乎愚善的人。
金住进教堂之后不久,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我想鲜少有人能够理解金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教堂的飞禽走兽时欲言又止的心情,他只是在往日睡的长椅上清出一小块空间,和两只小野兔挤在一起,听雪屑敲打在窗户上叮叮咚咚的声响。
听过智障的农夫和腹黑的蛇吗?安迷修和那位农夫相比,大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还好,他还没有遇到过向他亮出毒牙且足够强大的蛇。
“神的恩泽,惠及众生。”安迷修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就好像他就是神一样。
他说,每种生物都有它活下去的权利和意义,因为它的习性与人类相逆就声称它不该存在需要铲除,只是人类的自私罢了。
金觉得,安迷修不该当神的信徒,他应该是神,这样安迷修就可以创造出他满意的世界来,不会因为世间的生灵承受磨难而悲伤了。
但是这样,他大概也无法遇到安迷修,享受他的温柔了。
金早已适应了“神”带来的痛苦,他舔了舔嘴角并不属于他自己的血迹,眨着大大的眼睛,那其中是不属于恶魔的、天空的颜色。
“你会喜欢我吗?”
白净的脸与鲜艳的血液形成极大的反差,就像被路西法拉进地狱的炽天使,极其讽刺。
在金的预料之外,神父没有说话,没有说他那句口头禅,只是收走了那只刻满繁复雕花的金杯,在小恶魔懵懂的视线中接着俯下身子,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极轻极轻的一吻。
金逐渐长大,安迷修的血液让他的成长速度极其惊人。他的力量逐渐蓬勃起来,羽毛浓密起来的翅膀也藏不住了,白天只能躲在教堂的屋顶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或是扑腾着翅膀去森林里找小动物们玩闹,用一些简单又恶趣味的小把戏给路人下绊子。
他早已不是那个害怕人类的小豆丁了,只要他想,他甚至拥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屠掉一个村落的实力。
金终究是个恶魔,即使是神父养大的,即使他听着让他头疼欲裂的赞歌成长,那恶劣的习性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是天性,即使那并非金所期望的——安迷修不会喜欢性格恶劣的他。
金希望拥有安迷修所期望的未来,所以他可以忍着剧痛接受所有神圣的东西,成为其他恶魔津津乐道的叛徒、败类、耻辱。
安迷修偶尔会进城办事,而在这段时间里,金就只能饿着肚子在大门紧锁的教堂里待着。他没想过要离开,也没想过要去猎取鲜血填饱自己的肚子——现在的他狠不下心。
反正是无所事事,金就会看着彩绘玻璃倒映出自己五彩缤纷的脸,然后傻乎乎地笑起来,拿着手帕把窗户上的一层细灰给拂去。
打扫完教堂还有空余时间的话,他会拿起那些正常恶魔都不会碰的圣物,然后像安迷修往日那样,将那一排排的物件逐个逐个仔细地擦干净。触碰到圣物的指尖像灼烧一般作痛,但金却乐在其中。
无论是作为恶魔,还是作为人类,他的思想都是病态的。
什么是病态?就是本不该存在的。
如果不好运的,正巧安迷修这个时候回来了,那么金就得挨一顿骂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可以碰它们!要爱惜自己才行!”难得生一次气的神父蹙起他的眉,即使是愤怒的表情也依旧好看得要命。
为什么我帮了他的忙,他还那么生气?金不是很明白,于是摆出置若罔闻的姿态继续手上的工作,又回头问了一句。
“你会喜欢我吗?”
安迷修一愣,随后深深叹了口气。他夺过金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将金拥入一个极暖极暖的怀抱中。
近几天安迷修的脸色显得异常疲惫,金虽然担心得要死却一句话也不敢过问。安迷修人很好所以什么也不会说,但是金并不想被他嫌烦。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我要被调去城里当教皇了。”那天刚从都城回来,安迷修这么说了,脸上带着满溢的笑意。
但对于金来说,那就像晴天霹雳。“你要走了?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回来了?永远也见不了面了?”
你……不要我了?
“那也不一定,以后可能回来度假什么的。但是……”安迷修的笑容极其刺目,“我们还是别见面的好。你是恶魔,我是神职人员。”
被抛弃的惊恐缠紧了心脏,金近乎哀求地拽紧了神父的衣角,“不、不要!我很厉害的,不会被人发现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带我一起走吧!”
“金啊……不要任性。在那种地方不是躲藏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我那么努力才能够去城里过舒服一点的生活,不要碍事,可以吗?”
“神的恩泽,惠及众生。也许……我当初不应该救回你的。”
噼咔,有什么东西裂开了。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看见了安迷修春日青色的眸子里的自己——双眼愈发浑浊,发丝却逐渐变淡。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安迷修你这个混蛋!大骗子!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他听见自己极其狂气的笑声,也感觉到自己酸涩眼睛中滚落的泪珠,“你会后悔的,安迷修!”
金展开翅膀飞走了,无论是谁都可以肯定,现在的他已确确实实是个恶魔了。
“好了,约好的吧?不要碰他,他是个好孩子。”安迷修转过身,向着站在大门的人们露出了苦涩至极的笑容。
“我会跟你们走的,教皇大人。”
事实证明,金并不是说两句伤人的话就能赶走的玻璃心。
“安、迷、修?”银发的金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朝那位救命恩人打招呼,“这就是城里的舒服生活吗?待遇确实不错嘛。”
“金……离开这里。”手脚缠满沙拉作响的锁链,袒露的肌肤交错地布满了伤口,受着“相当不错待遇”的安迷修睁开了乱发后的眼睛,悲伤地注视着那只被自己一手养大的恶魔。
“还在担心我呢,真是温柔呀,我好高兴!我跑得很快哦,没有问题的啦,我还想和你多说说话呢,我亲爱的安迷修。”少年自顾自地点着头,用怪异的腔调亲昵地喊着人的名字。
“嗯嗯,我明白的,全——都明白哦,安迷修是为了保护我才在这里呢。为什么当初不说实话呢,害得人家超伤心的哦?”
金温柔地捧起安迷修的脸,就像发誓至死不渝的恋人一般,轻声呢喃着。
“你会喜欢我吗?”
金满意地看着褐发青年的表情,喉中发出了恶劣的低笑。直到安迷修对着他,如曾经那般,勾起一个极柔极柔的笑容。
金确实知道安迷修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也知道他将会怎么样。但是金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自己眷恋之人小心翼翼地示好的小可爱了,只是一只罔顾任何人死活、只为自己的乐趣行事的恶魔。
所以,安迷修被绑上火刑十字架的那天下午,金只是在山坡上吹口哨。
行刑的时间到了,钟声响彻天际,回荡在心脏深处。金似乎听到有什么在叫喊着,也许是幻觉吧。
“接触自然能够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与神赐予吾等的恩惠。”金情不自禁地想起安迷修曾说过的话,那段时光……温馨得可怕。
万里无云,他鲜红的眼睛被挤进了柔和的蓝,惨白的发色也染上暖和的阳光,那似乎是幻觉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他扬起翅膀,朝着火焰燃起的方向直冲了过去。
快跑,快跑,快跑。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安迷修——!”
先是视觉,容貌苍老却满身威严的男人带着淡漠的表情,猩红的火光席卷了双眼。
然后是听觉,“……罪大恶极,处以火刑。忏悔吧,罪人安迷修。”啊啊,还是与以往一样亢长的开场白呢。
最后是触觉,舔舐着全身的烈焰咆哮着一丝一寸地吞噬生命,灼烧的刻骨疼痛……和金擦圣物时一样吗?
“安迷修——!不要死!”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个孩子、又干多余的事了。
安迷修能感觉到自己脱离了火焰的包围,清爽的风迎面吹拂着,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
“安、安迷修!我错了,你不要死!”视线中依稀能看见少年那张稍显狼狈的脸蛋,他不知所措地握着安迷修的手,眼泪猖狂的往外涌。他从未憎恨过自己是个恶魔,别说治愈了,他连简单的包扎都不会。
“别哭,金、别哭。那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安迷修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虚弱得让人害怕,“以后不要像笨蛋一样到处横冲直撞了,没有人能一直保护你的。”
“你来保护我啊!你快点好起来,我还跟在你身边!”
他轻摇了摇头,被烧得溃烂的脸现出苦涩的笑。
金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颤抖地紧握着安迷修的手,安迷修的生命现在就像是刀尖上的细弦,他的样子似乎是再多说一句话就会断气。
“你会喜欢我吗?”
金再一次发问了,带着哭腔,像他们初遇时那样啜泣着。
这一次,安迷修艰难地抬起了头,在金因害怕而苍白得不像话的唇上,印上极甜极甜的一吻。
安迷修的气息断了,脸上带着与往日一致的和煦笑容。他大概,是在做一个非常美好的梦吧……还是不要吵醒他的好。
金发的恶魔伏在神父微凉的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
如果你遇到了一只金发碧眼、长得非常天真漂亮的恶魔,你可能在教堂附近,也可能是在森林里,不过这并不重要。
你若是遇到了麻烦,不要害怕,去向他求助吧。无论他办不办得到,他一定会尽他的所能,并说一句:“神的恩泽,惠及众生。”
事后不必向他道谢,只需要说一句:“您被神明眷顾着呢。”请相信,他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还会告诉你他的名字。
他说,他的名字叫安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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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脱……不是脱离欢乐的意思吗?(笑)
不知道自己写得怎么样,希望不要再是流水账了。
嗯嘛,感谢您花费时间看到这里,希望享用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