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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Attack and Failure

「彩绘污浊的旋转木马荒废了，

琉璃灯笼罩的朦胧烛火消逝了。

请亲吻院中腐朽的花儿，

饮下一碗罪孽的佳酿吧——

以少女之名。」

 

梦境里应当充满着香甜的味道。

女孩子是由砂糖、香料，以及一切的美好事物构成的，要成为真正的少女，喜欢甜点这些美好的东西也没什么奇怪吧？

她是姐妹中最成熟理智的一位，却对孩子气的蛋糕有着极其执着的钟爱，孩子气地讨厌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但是这样的她意外符合真正的「少女」的标准。

她喜欢用含蓄的语言与行为表达自己的情绪与感情，这样不会显得太突兀和难堪。比方说“一起开茶会”是“对你有好感”，“喂食甜点”是“很喜欢你”。

固执地霸占着的东西能够分享出去的对象，却是个意外天然的孩子。一直以来对爱丽丝游戏虽不主动却有着清醒认知的卡米尔，第一次察觉到羁绊有多么致命。

——「你们，都可以成为爱丽丝。」

“父亲大人，我……”

 

“哥哥，如果爱丽丝游戏开始了，我也要去战斗吗？”蓝眼的人偶抱着人偶师的小腿，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委屈。

秋愣了愣，蹲下来抱住了他的人偶，温柔地抚摸着那一头金发，“金，你会赢的，不要害怕。”

“但是、但是，我不想和嘉德罗斯卡米尔她们打，我不想看着她们像格瑞那样倒在我面前……”

“没事的，没事的。你下手轻一点，带回来我给你把她们修好。”

“真的吗？哥哥最厉害了！”金开心地抱住了秋的手，脸蛋蹭着人宽厚而带茧的手心，却听见房间里突然噼里啪啦地像是倒了一堆东西，紧接着很热闹地有人吵了起来。

金在门口探着头，悄悄地看看谁又来自己家做客了，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长得很像男孩子的黑发人偶痛苦地趴在地板上挣扎着，深蓝色的人工精灵着急地转着圈不知如何是好；压在她身上的嘉德罗斯慢条斯理地踩着埃米站了起来，一边骂骂咧咧的还一边拍着裙子上子虚乌有的尘埃；卡米尔则是完全无视了两只人偶，提着箱子露出内敛的笑容径直走向了金。

“为什么在这里也能碰上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啊？”

“原话奉还，第六人偶会与你这种恶党缔结契约真是可怜。”

“靠，以后出门要看黄历。明明我只是来找可爱的小人偶……大姐你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家吧，嗯？”

“……连人偶都不放过，恋物癖还是恋童癖？”

对啦，站在这儿叽里呱啦吵了一堆的两位御姐就是导致这个房间变得如此热闹的罪魁祸首。顺带一提，包括刚见面那会儿，她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还没超过五分钟。

“你、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还有嘉德罗斯你快过来啦，别老是踩着人家！”金叫了起来，又甜又脆的嗓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准确来说，那些视线是落在金紧牵着卡米尔的手。

安迷修和埃米想的是：和卡米尔关系不错应该是个好孩子，长得也挺可爱的……

为什么要解释这个？为了突出雷狮卡米尔嘉德罗斯并没有这么想呀，至于她们想的什么……你们都很清楚啦☆。

 

于是接下来，是少女的讨论时间。

“我是第四人偶埃米，这位是我的媒介安迷修。首先我很抱歉这么突兀地来打扰你……但是，我真的、无计可施了。”埃米跪坐着深深地弯下腰，叠放在大腿上的双手颤抖着握成拳。

“无计可施？怎么了吗？”

“说来真是罕见呢，双子人偶居然没有同时出现什么的……你的姐姐、第三人偶艾比呢？”

“大概在前天，艾比被依莱恩抓走了，但是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没有战斗过。昨天晚上，戒指骚动了一会儿，然后……艾比的契约单方面中断了。”

“单方面中断？”金相当意外地睁大了眼，“中断契约不是只有人偶亲吻媒介的戒指这一个方法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渣渣。”嘉德罗斯很过分地嗤笑了一声，“当人偶输掉爱丽丝游戏，契约也会解除。”

“也就是说，第三人偶艾比，成为了第二个输掉爱丽丝游戏的人偶。”

“说起来、第一人偶是……”原本沉浸于悲伤之中的埃米抬起了头盯紧了金发碧眼的人偶，“你干掉的吗？”

“当然不是！……都是二姐依莱恩干的吗？”一提起格瑞，金的胸口就闷得慌，她抬手在掌心变出一只小小的金色箭头，“袭击格瑞的那个家伙用的是黑色的箭头，和我的能力很像就是啦。”

“箭头？不，不是依莱恩。依莱恩的能力只有吞噬，她没有实体性的武器。”和依莱恩也算是打过架的埃米如此说道。

“那……不是依莱恩，那是谁？”

虽说既然很危险，那么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够想办法打败。但是所有可能性排除后，袭击并‘杀死’了两大人偶的存在，并非七大人偶之一这个事实，实在令人心慌。

“言归正传，老四来找这个渣渣是想干什么？”

“原本我觉得依莱恩可能和七妹有些关系，但是现在……能请你们把艾比带回来吗？”埃米紧咬着下唇，颤音中隐约那双眼里的清亮，“至少……我想让她回家。”

“那个、笨蛋姐姐。”

“好啊！反正不用打架，我们会——”

“帮了你能有什么好处？这么危险的事情，就一句谢谢作为报答我可接受不了。”嘉德罗斯高傲地抬高头，一双熠熠生辉的金瞳紧盯着埃米，其中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埃米回头看了看安迷修，看着对方困惑又担心的眼神深深地低下头，“如果把姐姐带回来了，我的灵魂碎片……连排斥反应都没有地，给你。”

 

争吵了一段时间后，人偶和人类都安静下来暂时妥协了，开始讨论起子虚乌有的战术与情报。

“怎么找嘛……埃米可以先去依莱恩的N之领域找找痕迹，啊！说起来先前那个世界和我的梦境很像诶，能找到吗？”金突然想起那个地上铺满箭头的黑色世界，但是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那就只能慢慢找了啊……埃米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如果罪魁祸首并非依莱恩的话，依莱恩现在不是一起输掉游戏也是重伤了……你们几位尽量一起行动，要小心。”

“总之，很感谢！”

金突然叹起气来，走上前去抱住了埃米。“会没事的！有我在嘛！”

那种天然开朗的笑容和自己的姐姐如出一辙，埃米眼眶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嗯。”

“咳咳，”卡米尔清了清嗓子，将人偶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人类相比起来没那么危险，两位媒介如果能够帮忙的话，就请和我们分组行动吧。”

相信这两个人类也不会想跟对方待着就是了。

“埃米独自一人去依莱恩的N之领域，不是很熟悉这些事的金就和嘉德罗斯一起行动，我呢……还是和媒介待着比较好。”

这时几名人偶都发现了异样——雷狮和安迷修，都不见了。

“骗人、什么时候！”那面等身镜再次变为了诡异的铁锈色，“居然把人类牵扯进来……卡米尔，嘉德罗斯，我们走吧！”

埃米看着这些妹妹接二连三地冲进了镜子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叫出了恶魔之手，打开了梦境之门。

“要保重。”

身后突然响起了极其清冷的女声与一下一下与地板相碰的足音，那位未完成的银发人偶手持那把标志性的青绿色镰刀向着镜子前进。

“格、格瑞？你不是已经……”

“运气够好吧。顺便，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格瑞扶着镜框垂下睫毛，“你将要面对的敌人，是第七人偶。”

“……金？”

“不是金，但是那是第七人偶。”

 

这么贸贸然地冲进未知的领域实在是失策，卡米尔在十秒钟之内发现自己已经和金与嘉德罗斯分开了。这个地方和金形容的几乎一模一样，地上是巨大的黑色箭头。

但是，没有森林城堡和乌鸦，只有一圈接一圈的镜子。

“你是谁？请快点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你是谁……？请快点、出来，别多躲躲藏藏的。」

又是学人说话的癖好？卡米尔皱了皱眉，媒介不在身边战斗的话，她多少会感到力不从心。

地上的箭头突然变成了清一色的镜子，四面八方的镜子映出她的身姿，让卡米尔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边谨慎地观察周遭的动静一边朝前走去。偌大的世界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儿估计就此认输了。

“无定之躯。”她呼唤着人工精灵的名字，与此同时脚下的镜子咔嚓一声出现了清晰的裂缝，逐渐蔓延至整个世界都像承受不住一般蔓延着即将破碎的痕迹。

「无定之躯？姐姐好厉害呀……但是，我也不会输哦。」

墨色沿着裂痕逐渐侵蚀了镜面，随着支离破碎的镜片四处飞散后，如蟒蛇一般粗壮的黑色箭头簇拥着一名人偶升了上来，猩红的眼与苍白的发让卡米尔倒吸一口凉气。

“贵安，第六的卡米尔姐姐。我是七大人偶的第七人偶，金。”那张熟悉的脸挑起张扬的笑意，朝她轻巧地行了个提裙礼，“姐姐认识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仿制品唷。”

“还有就是，您要将您的身体与灵魂碎片，留在这里了。”

语毕，蜷缩于两侧的巨型箭头乱舞起来，卡米尔敏捷地跳开并着力于击溃这些难缠的东西。本身她的能力造就了她擅长近战，要是被缠上她也完全有能力脱身。

“哈……还没完没了了。”卡米尔喘着粗气，她不知道自己用了雷狮多少力量，只知道力量虽然还在从戒指的位置源源不断地涌出，却也已是强弩之末，“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妹妹。”

体力差得太大了。

“居然说不讨人喜欢什么的……姐姐真过分呢。”自称是金的人偶皱起了眉头，她注意到直接击溃卡米尔似乎还是有些难度，于是她抬起手，“天使射手？”

花形白色弓箭射出绚丽的光华，剧烈的爆破使得卡米尔抵抗不住翻倒在地，随后黑色箭头一拥而上，将卡米尔包成了球直接潜入了地底深处。

“就先请您睡一觉吧，卡米尔姐姐。”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礼帽，随手扔到了一边，“那个孩子……还在等我呢。”

“诶嘿嘿，还有三个。”

“还有三个……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孩子了。”

To be continued.

原来还有文绘绑定这种东西吗x感觉好有趣xxx。